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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msp;可是这怎么可能呢?应该是她看错了吧,李嬷嬷心道。
可发麻的头皮和背上划过的冷汗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。
可再一转眼,陆墨辰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。
他若无其事地拢了拢披风,低着头就往卧房走,看上去好一副可怜模样。就好像刚刚的一切只是李嬷嬷自己的幻觉一样。
李嬷嬷咽了口口水,压下心中的不适,转而阴恻恻地看向陆墨辰:“四皇子殿下,奴婢跟您说了多少回了,这宫里的东西不能乱拿。”
“您身上这件披风又是偷了宫里哪位贵人的?”
“您既然不为奴婢考虑,那奴婢也不必为您再隐瞒了。这就回禀了皇后娘娘去,让她按宫规处置!”
李嬷嬷边说,边悄悄侧目看着陆墨辰的反应。只见他停下脚步,浑身抖如筛糠,看上去害怕极了。
李嬷嬷瞧见陆墨辰的反应顿时满意起来,果然她猜得没错。陆墨辰这扫把星,出生就克死了亲娘,皇帝也不宠爱,就算是贵为皇子又怎么样?还不是得受着她们这些下人磋磨!
她们这些人为奴为婢久了,天天奴颜婢膝仰仗着别人的鼻息过活,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人。更何况像她们这种被指去伺候不受宠的皇子的,一辈子也没了指望,更是心里扭曲,似乎狠狠欺负了这些个“主子”,才能证明自己还是个人样。
而陆墨辰这种不受宠的皇子,平日里哪有机会见这等好东西?李嬷嬷也自是知道今晚宫里来了不少大人物,听说那位镇国将军还封王了呢,显赫得不得了。所以她立马就断定,这披风定是陆墨辰眼热,从宴席上偷了哪位喝醉酒了的大人的。
总不可能是别人赏给他的吧?就陆墨辰,也配?她心底暗暗呸了一口。
而陆墨辰的模样让她心底更加有了底。
她在心中暗自冷笑。皇子又如何?还不是被她轻易拿捏。
她朝前走了两步,却倏地听到了一丝冷笑。清透的月光照在了院子外的古树上,枯枝的影子浑浊地倒映在满是落叶和泥泞的地上,宛若索命的恶鬼。
李嬷嬷不由打了个寒颤,这四皇子,今日莫非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?不然今日怎会如此邪门?
陆墨辰垂眸,嘴边却是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:“看来李嬷嬷是打算做一回忠仆了,只可惜效忠的不是我。”
李嬷嬷还当陆墨辰害怕了,在夸自己:“奴婢是皇宫的人,自然应该效忠陛下与皇后娘娘。更何况四皇子您做出如此品行低劣的事情来,若是隐瞒不报,才是奴婢的不是!”
李嬷嬷义正言辞地说道,一副忠君爱国、“大义灭亲”的模样。
陆墨辰直接笑了出来。他转过身子,戏谑地看向李嬷嬷:“既如此,嬷嬷就与我一道去拜见母后吧。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跟母后禀报。”
“近些日子,似有宫人往宫外变卖宫中财物。这么大的事,是该细细禀报上去,将有关的人一个个好好拷问。你说是不是呀,李嬷嬷。”
“您可别血口喷人!”李嬷嬷一听,心底犹疑不定,顿时急了眼。
陆墨辰轻笑一声,故作讶异道:“我还没说是谁呢。嬷嬷怎得发这样大的脾气。”
“还是说,嬷嬷就是那变卖了宫中财物的人?”
陆墨辰笑得高深莫测,两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李嬷嬷,在黑暗中莫名有些渗人。
李嬷嬷只觉得自己瞬间就被他看穿了。
“奴婢没做过这事。四皇子殿下,您说话可要讲证据啊。”李嬷嬷这时反应过来,刚才陆墨辰分明是在诈她!
“是吗?那看来是我冤枉了嬷嬷。”陆墨辰轻轻叹气,似是有些惋惜。
李嬷嬷的脸上露出了笑意:“四皇子平白无故冤枉奴婢,说来还是奴婢的不是,才让您如此顽……劣……”
李嬷嬷话还没说完,又叫陆墨辰的一番话打断。她看起来更加慌乱了,连“顽劣”二字都没说完,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。
“那就是内务府那帮奴才的错了,私下昧了本皇子的份例。既如此,我就更应该禀报给母后了。世人皆知母后仁厚,哪能因为内务府那帮刁奴,从而落了个苛待皇子的罪名呢。”
“走吧,李嬷嬷。趁着母后还没歇下。”陆墨辰一步步朝李嬷嬷走去,脚步声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,一下一下地踏在了李嬷嬷的心坎上,使得她神色大变。
没错,皇后治下极严,又注重名声,曾明言过不许奴才克扣皇子后妃的份例。可李嬷嬷自打照顾陆墨辰以来,她仗着皇子年幼,内务府送来的一应东西都要先过了她的眼再给陆墨辰送去。
一开始,她只是贪了些小玩意,可后来,她看陆墨辰是彻底没了指望之后就越贪越多,一件件东西都托关系卖到宫外去了。
可这一切,陆墨辰是从何得知的呢?
她愤愤地看向陆墨辰,既然事情都被他知道了,那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。
“那敢问四皇子,您又有何证据能证明是奴婢做的。奴婢是命贱,可……”她死死地盯着陆墨辰,脸上的褶子随着说话的动作都堆到一起去,丑陋不堪。
陆墨辰见李嬷嬷这么快就暴露,只觉得无聊透顶。他急不可耐地打断李嬷嬷的话:“我确实是没有证据。”
听到这,李嬷嬷露出了胜利的笑容,但随着陆墨辰的话锋一转,这抹刚升起来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。
“您在皇宫这么久了,也应当知道,有些事,是不用证据的。”
陆墨辰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