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立在明月中

之属,手持大戟,法相周身之山水灵气,无比紊乱,这尊同时兼具山水气象的巨大“神灵”,从山顶那边落向溪畔茅屋,有山岳压顶之势。

  半空中,金身法相大笑道:“小丫头片子,好大的口气,你哥?若说是搬出自家老祖来吓唬人,我倒信你一丝一毫!怎的,你哥是那真武山马苦玄,还是风雷园黄河大剑仙啊?”

  魏本源刚要祭出一颗本命金丹,与那元婴境老贼搏命一场,李宝瓶一步踏出,拇指将腰间狭刀推出鞘寸余,另外袖中左手悄然多出一物,此物现世之后,毫无气机涟漪,所以远远没有那把狭刀出鞘来得让人留心。

  可就在此时,那尊金身法相不知为何,就那么悬停半空,不上也不下。

  又不是小姑娘跳墙头,这还没落地呢,就崴脚抽筋了?

  李宝瓶转头望向别处。别处青山之巅,有一位身穿粉色道袍的年轻男子,凌空缓行,伸出两根手指,轻轻旋转。每一步踏出,远处云海便飘荡而来一朵白云台阶,刚好落在奇怪年轻人脚下。那尊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的巨大法相,就开始随之颠倒,沦为他人手中的牵线傀儡一般。

  魏本源心中震动。好一个神通广大的山巅人!

  宝瓶洲有这般容貌的上五境神仙吗?道家高真?神诰宗天君祁真?绝无可能。那一脉道门神仙,规矩森严,所戴道冠、所穿道袍,皆不能有半点纰漏。更何况祁宗主何等高高在上,岂会来清风城这边游历。

  年轻人那件颜色扎眼的法袍极为宽广,随风飘摇如天上云水。

  最后年轻道人轻轻一跃,盘腿坐在了金身法相头顶,手指弯曲,轻轻一敲,好似长辈训斥自家顽劣的晚辈:“喜欢装大爷是吧,装神仙气度是吧,你家老祖宗就在这里啊,真是贻笑大方。”

  魏本源没有半点轻松,反而更加心急如焚,怕就怕这是一场虎狼之争,后者一旦不怀好意,自己更护不住瓶丫头。

  魏本源喃喃道:“随随便便就隔绝了天地,将如此金身法相笼罩其中,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。”

  那个一出手就当了哑巴的元婴境,苦不堪言,不是不想跑路,实在是动弹不得,对方随手造就出天地隔绝的大手笔,自身金丹也好,元婴也罢,那些旁门左道的秘法都派不上用场,如何逃遁?想破此死局,除非自己是元婴境剑修才行,可自己如果是这类剑仙,还需要为了逃避仇家,东躲西藏数百年?

  一袭粉袍的年轻道人就那么坐在魁梧法相的脑袋上,与魏本源微笑道:“魏本源,贫道早年曾经欠你魏家一个七弯八拐的人情,就不细说缘由了,老皇历翻来翻去,都是灰尘,翻它作甚。”

  柳赤诚当然是在胡说八道。

  没办法,顾璨不希望显露身份,柳赤诚只好找了个蹩脚理由,不过山上人,还真就都信这个,比如魏本源就信了五六分。李宝瓶却半点不信。

  柳赤诚歪着脑袋,继续禁锢那尊金身法相,小小元婴境修士,挣脱自己这点手下留情的束缚不难,不敢轻举妄动而已。这是对的。

  这次与顾璨一路同游,太闷。所以柳赤诚觉得自己身边缺少一个跟班打杂解闷的,一个山泽野修出身的元婴境修士,勉强有此殊荣。

  若是柳赤诚最反感的谱牒仙师,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。

  打了小的来老的?有多老?那就去白帝城掰掰手腕子?任你是飞升境好了,柳赤诚哪怕站着不动,对方都不敢出手。反正就要去中土神洲了,不留下点烂摊子,柳赤诚都担心顾璨不好好修道。

  顾璨这种好坯子,唯有一次次身处绝境死地,才能极快成长起来,根本不怕拔苗助长。

  这就是白帝城那位师兄最喜欢的大道苗子。

  柳赤诚突然眯起眼睛。师兄好像这辈子偏偏最喜欢天大的麻烦?眼前这个小姑娘?更何况师兄的棋术,好像遇到了瓶颈,将破未破,此次自己准备带着顾璨重返白帝城之际,偏偏就遇到了她,是不是?

  柳赤诚爽朗大笑起来,转头望向一处,以心声言语道:“由不得你了,正好,咱们三人,一起回去。”

  顾璨不再隐蔽身形,同样是以心声回复道:“柳赤诚,我劝你别这么做,不然我到了白帝城,一旦学道有成,第一个杀你。”

  没有任何急躁情绪,四平八稳,一如顾璨如今的为人和性情。

  柳赤诚微笑道:“我怕师兄,还怕你?以后兴许会怕,那就以后再说嘛。”

  李宝瓶见微知著,松开刀鞘,攥紧手中那块桃符。

  这是她哥给她的,说是遇到事情,心念一动,桃符便会生出感应,哪怕歹人术法有些高,便是心念不动,也不用担心。

  李宝瓶使劲晃了晃桃符。

  大哥骗人?没动静啊。

  李宝瓶赶紧呵了口气,用手心擦了擦,还是没动静。罢了。

  李宝瓶打算从袖子里边拎出几张纸来,都是抄书抄出来的一些个文字,比较投缘的那种。

  她倒是不怨大哥李希圣,就是有些埋怨小师叔怎么没在身边。

  李宝瓶偷偷皱了皱鼻子。算了算了,还能如何,明天再不喜欢小师叔好了。

  顾璨没有任何动作。不是不想阻拦,而是毫无意义。双方境界太过悬殊。

  顾璨心中大恨。这个性情叵测的柳赤诚,将来必须得死在自己手上。

  于是顾璨第一时间就与李宝瓶心声言语:“李宝瓶,我是泥瓶巷顾璨,你别冲动,先活下来。”

  李宝瓶摇摇头:“舍不得死,但也绝不苟活。”

  然后李宝瓶笑道:“还不许别人好心犯个错?何况又没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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