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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伟:不会无聊到聊天都懒得了吧?来来来,拍个照我看看你头上长蘑菇没?
岁淮:余猪猪你别犯欠。
章盈:楼上的公主,最近几天干嘛呢?
岁淮:发呆。
章盈:怎么不找周聿白让他陪你玩儿?
消息发送的太快,章盈反应回来后立马选择撤回,余伟打马虎眼地扯到了别的话题,岁淮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两句,然后找了个理由下了。
群里好不容易热络的一次聊天再次以冷场收尾。
实则冷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,自从那次生日宴意外以后,周聿白和岁淮好像都定下了一个“不能同频出现”的约定,小分队的其他三人照旧聊天,但总是凑不齐五个,要么是章盈余伟程清池加周聿白,要么是章盈余伟程清池加岁淮,而且要是聊天一个没注意扯到对方身上有关话题了,群里温度陡然降到冰点,发红包都捂不热。后来除夕夜过后,群里彻底冷了,也就是那会儿小分真的相信原来两个形影不离的人也能闹得这样僵,这样紧绷欲断-
高三放假晚,开学早,一眨眼,短暂的寒假已经到了结尾,新学期就要开始了。
钟晴和周盛巡也马上要赶往基地,走前的一天晚上,一家四口在别墅里吃了最后一顿晚餐。
饭后,趁着周聿白帮钟晴在楼上收拾行李时,周盛巡跟岁淮在露天阳台谈话。
“岁岁,住校申请我已经提交给学校了,也找校方领导和你们老师谈了,给你安排了一个单人宿舍。当然,如果你在里面住的不习惯,我在一中附近买了一栋公寓,私密性和安全性很强,你也可以从学校搬出来住那儿,你周叔就在楼下,有什么事也能让他照顾你。”
“我知道了,谢谢叔叔。”
周盛巡叹了口气,“岁岁,你别怪叔叔。你跟小聿不合适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
“你是个好孩子,你放心,周家永远都是你的家。”周盛巡顿了顿说,“但前提是你得听话。”
岁淮低着头,脚边是水晶桌,透明的水晶玻璃倒映着黑夜与繁星,她在那里漫无目的地数着星星有几颗,一直数到第13颗的时候,不数了。也没回应周盛巡的话,而是问了另一
个问题,“叔叔,你知道我爸爸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吗?”
周盛巡摇了摇头。
对于这个结果,岁淮心里有数。她说了一句晚安,便准备去睡了,忽然被周盛巡叫住,给了一个东西给她。
冰凉的金属躺入掌心,岁淮磨挲一下,“钥匙?”
“你长大了,你爸爸在兴城浅水湾那边的房子,我买回来了。”
岁淮愣住。
她以为当年早就当了,再也没法儿要回来了。
“叔叔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但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。岁岁,我知道你是个很有骨气不服输的女孩,钱肯定会要还我,但不是现在,你现在首要的是读书,考大学,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至于钱财,等你长大了,有能力了你再来还。这个房子就当我送给你18岁的生日礼物,家就是家,任何一间屋子都代替不了。”
岁淮:“谢谢叔叔。”
“早点睡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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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岁淮去了一次医院。
去的时候病房里没人,问了护士才知道程清池带程妈妈做检查去了。岁淮把果篮放在一边,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等着,等了十来分钟,电梯门轻轻“叮”了一声,程清池推着轮椅上的女人从里面出来。
岁淮见过程妈妈一面,在高一期末家长会的时候。程妈妈面容是病态的白色,光一照,几近透明。她长得很具古典美,细眉,小巧鼻,说话轻声细语,待人总是笑,握着老师的手说:“徐老师,让您平时多费心了,我身体不好,我家聿白麻烦您多照顾。”她知道程清池跟周聿白几个关系好,见他们时专门带了水果,洗的干干净净,还有自己做的点心,一边分给他们一边说谢谢。
程清池身上那股干净清冽的气质,多半是随了程妈妈。
而今,女人脸色苍白,虚弱地闭着眼,羸弱瘦削的身子上盖着厚厚的毛毯,呼吸时胸口的起伏微弱的几乎看不见。而这已经比前些天岁淮第一次来医院看她时好了很多。
见她在,程清池想说话,又顾忌吵醒母亲,抬手示意岁淮等一下,把程妈妈推进了病房。几分钟后,他关上门,在走廊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来看看阿姨。”她举了下手里的果篮。
程清池看她,过了会儿才接过来,“谢谢。以后可以直接过来,不用带这些的。”
“哎呀,不用跟我客气。”她问,“刚是做检查去了?怎么样?”
“医生说情况好了点,过半个月就能出院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岁淮看他神色疲倦,眼下泛着淡淡的乌青,一看就没睡好。额头上的疤痕变淡了,现在只有一条浅浅的痕迹,碎发挡住后不怎么明显。他好像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,彼时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已经被生活磋磨去了原本该露的锋芒,尚不宽厚的肩膀已经承受千锤百炼,风吹雨打。
“程清池,你别太担心了,阿姨一定会没事的。”岁淮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来,黄色的平安福在手心静静躺着,“这是过年时候去寺庙里祭祖求来的,是特别特别好的平安福,保人平安顺遂,你拿着,回头放到阿姨的枕头底下。”
程清池低睫看着,“……你求的?”